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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1 / 2)





  “你懂什么?”那人低低的呵斥了一声,“璃王卿泓已不是同日而语了!短短数月他手段强势,已不知微服出巡整治了大雍几路的官员了!”

  这几日早有风声,各地都在传哪里的安抚使下了大狱,哪座大营的将军被押往京城,先前都以为只是风声罢了,原来到底是真的。

  璃王卿泓竟是真的从长安一路南下。明眼的人不禁又开始揣测起圣意来,如何短短数月圣上归权璃王不说,还允许他各路暗访?

  扬州安抚使司衙门大院内。

  两个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跪在厅中。

  赵勰的身旁是和他一同跪着的江南巡抚,他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身前轮椅上的少年,方俯首道:“璃王从京而来,臣未有先察,实是大罪,还望璃王殿下息怒。”

  “赵大人。”

  轮椅上的少年低声唤了一声。

  赵勰伏了半天才抬起头,“还望王爷恕罪。”

  卿泓面无表情,声音冷淡:“赵大人不曾先察,又有何罪?倒是本王的人来的匆忙未先行禀过大人,才在进门时候看到一群嗑瓜子喝茶聊天的大人们!这才是给大人添麻烦了!”

  赵勰猛地低头,颤着声音道:“臣不敢!”

  也没等璃王再发话,他忙着解释道:“轩城、扬州、淮南……附近数个管治安的还有几个军营,臣已着人去察了,外面院中跪着的都是平日里参涉轩城和扬州治安的官员,王爷要问要罚,都交由王爷处置!”他说完,头低垂下,一副认命的模样。

  他话音刚落,卿泓深吸了一口气,胸前有些起伏,动了动轮椅,离着他更近了些,方道:“你们江南乃天下粮储,近几年朝廷上贡的粮食还不及两湖!这些年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哪里晓得你们三番四次以朝廷的名目征粮收税,那些银子都去了哪里?!”

  一时间桌案上的折子书籍全全散落在地。

  赵勰抬眼,欲辩上两句,可一对上面前年轻男子那似剑一般的目光,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好颤颤的再低下头去。

  卿泓望着赵勰冷声又道:“大雍哪一路的安抚使有你存的银子多?你倒是说说江南百姓的钱都去了哪里?!”

  少年睿智绝美的眼眸里染上鲜红,似乎是方顿了片刻,他凤眸一瞬微眯,又开口添了一句:“或者再早些年被抄家的顾家的银子都去了哪里?”

  他目光扫了一眼赵勰又扫了一眼一旁的跪地早已答不出一句话瘫软在那里的江南巡抚。

  赵勰惨白着脸,却仍不甘心:“王爷,臣没有……”

  卿泓挑眉道:“没有?那我怎么从扬州至轩城一路听江南百姓们说,要将粮食的五分之一上交军营?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往年流民四起,频频作乱的时候,每年朝廷每年拨给你治军的银子都去了哪儿?你们大肆征收的粮食和银两都哪里去了?”他绝美的凤目,斜睨了一眼身旁桓青衣怀中的宝剑,继而又道:“夜帝赐我的尚方宝剑还没有收回,也曾言我在微服巡视途中,若遇大奸大恶——”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赵勰伏在地上,连连叩首。

  一旁的巡抚也趴伏在地上连连叩首。

  他冷眉冷眼地望着赵勰,正欲再言,二堂外面却忽然有人怯声通禀:“启禀王爷,轩城贡院那方来了人,说是萧太傅让人带了份考卷来给王爷看。”

  赵勰闻声,眉头一动,立马撑起发软的腿从地上爬起来,去外面差诸吏回衙门治事,又将贡院来人请了进来。

  来人青衫儒袍一看便知是贡院的官员,他拜会过璃王后便从袖中取出那策论卷子,呈了上来,缓缓道:“虽无前例也不合例,萧太傅还是命下官前来呈给王爷过目。”

  卿泓挑眉,并没有接过这人手中的卷子,只是浅浅道:“既已经锁院判卷了,又怎可坏了规矩?太傅这里又是何意……”

  来人低头:“萧太傅已将此人从本次进士科中除名,故而誊纸可以拿来让王爷一看。”

  “除名?”卿泓皱眉,“十年寒窗不易,况今科之才子报考者众,今科开考又屡经磨难,前头流放才子洗冤者少之又少,如今参考的这些学子们可以说是历经磨难,那这人为何被除名?”

  那贡院的官员顿了片刻,才直言不讳的答道:“来人所写策论与定题不符,太傅说此人虽然学识了得,却有‘卖弄’……立异之嫌,故而依寻前例将其除名。”

  卿泓面色微怔,沉凝了片刻,“既然如此,太傅已做了决定,那又为何特意拿来给我看?”

  “萧太傅说,惜才……太傅还说了……”

  “说什么?”卿泓微微偏头道。

  “还说或许这篇策论也许正合殿下心意。”那人道。

  卿泓震了一下,却是沉默。

  他这才接过那人手中的卷子,修长的右手长指轻轻一拨,那张卷纸便展了开来。

  匆匆阅毕,眼底骤现惊色,又多了一抹深痕,他抬头问来人道:“可知此人姓名?”

  来人颔首道:“靳南衣。”

  (卷一君作磐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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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开始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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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恩点解元(第二更)

  深夜,已是三更钟后,一队带着斗笠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进了扬州城,为首的人灰色的斗篷白色的深袍,直向着扬州城安抚使衙门而去。

  来人一脚刚跨进安抚使衙门的大院正厅内,便唤了一声:“王爷……”

  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觉厅内没人,不由蹙眉,他再往里面走了几步,探头望了下,看到内阁床榻上躺着的卿泓,和站在床榻前的桓青衣。

  那人笑了笑道:“王爷既是要休息,那臣明日再来。”

  说着那人又转身朝厅外走,只听得床榻上的人道出一句:

  “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