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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1 / 2)





  她永远都会记得那个背影。

  那个背影实在过于深刻,以至于后来的时盏经常会去想,难道他天生就薄情么?

  比她还无情的那种。

  走吧。

  好坏她都能受。

  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就算真的过不去,也不过身败名裂两手空空罢了。

  ......

  原本和谐融洽的寿宴被迫叫停,邮轮掉头,警察和救护车皆已等在码头。

  陶伯走在最前方,被数人簇拥着上了救护车厢,他坐定后转过脸来,目光阴森地盯着时盏,像是恨不得将她撕碎般。

  时盏坐进警车后座靠窗的位置,一路沉默。

  正前方是竖着的铁质短栏,一整排,她将脸转向窗外,一辆黑色库里南正和警车并行。

  那是闻靳深的车。

  暗色的车窗,令她看不清后排坐着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库里南提了车速,很快将警车甩在后面。

  在时盏看来,他理应如此才对,毕竟谁都不愿意和她沾上关系。

  ......

  到警局后,时盏被带到审讯室做笔录。一名四五十的男警察在记录间隙会停下,看一眼对面的时盏叹口气说:“年轻人遇事不要冲动,现在法治社会,谁先动手就是谁不对,以后不能这样了阿,听到没有。”

  时盏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审讯室斑驳的墙面上,这派出所有些年头了,处处都是岁月的味道。

  “来,你看一下。”男警察放下笔,将两页纸递过来,“他先摸你的腿,然后你就动的手,是这么个情况吧?要是没问题的话你签字,然后按个手印就行。”

  说完,又递过来一盒半旧的红色印泥。

  时盏接到手里,刷刷两笔将名字签好。

  按手印时,男警察说:“对方还在医院,你出去后尽量去调解,调解不下来的话你俩来派出所,我们这里有专门的调解室和人员,协助你们调解。要我说的话,能调解还是尽量调解,不然闹上法庭总归费时费力。”他突然想起什么,又长叹一口气,“你还是个公众人物,你这——”

  .....

  时盏面色淡漠的起身,往门外走去。

  外面又是雨。

  好不容易是个晴天的,到午夜时刻又开始飘雨。

  时盏在手机上叫了个滴滴,站在路边的树下等,万里高空坠下的雨点轻重不一地砸在树叶上,噼里啪啦地响,她没有伞,雨势渐大,她也就那么淋着。

  十五分钟后,车到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她浑身湿淋淋的,递过来半包抽纸,“姑娘,擦擦哇,你咋搞得这么湿哒哒的喃?”

  纯正的地方口音,南方那边的人,时盏还是听懂了。

  来自一位陌生人的善意。

  对于这种善意,她同样觉得陌生。

  时盏伸手接过纸,低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抽出两张纸来胡乱擦着脸和满是雨珠的手臂。

  此时,包里的手机滴了两声。

  时盏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柳家墨发来的微信详情,【盏姐,不好意思阿。我本来应该陪你到派出所的,但是我家那位知道后一直催我回去,闹得不行,我也是实在没办法。】

  时盏手指落在键盘上,好一会,却什么也没回,将手机重新丢回包里。

  半个小时后,车辆停在爱森堡正门口。

  时盏有些累了,动作缓慢地下车,走了几步,又弯腰脱掉高跟鞋提到手里,赤脚行走在粗糙湿漉的地面上。

  寒天雨夜,满身倦浓。

  这些的这些,好像抵不过他的一句你不该这样。

  时盏觉得自己是挺不该的。

  淋淋雨,脑袋愈发清醒起来,他又不是那些死物,想要就能得到的。

  成年人最应该学习如何止损,不是吗?

  这个晚的时间点,时盏的确没有想到,还能遇到闻靳深。

  地点:电梯。

  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闻靳深看见的就是那样一个时盏。

  她光脚站在门外,左边手里拎着一双黑色高跟鞋,浑身上下被淋得透湿,长发如乱糟糟的海藻,与他的干净整洁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低着头,压根儿没有看见他,只是麻木地抬脚往电梯里走。

  时盏抬脚进电梯,脚趾被门缝轻轻一绊,她摇摇晃晃地往前,似要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