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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宿白!





  “这……”朱文房的面色,在简单一瞬间,可是变幻了好几遍。

  不得不说,凭借朱文房的眼力劲儿,单凭肉眼观察,他已经大致能够判定,眼前这幅《局事帖》,已经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若不是因为朱文房对此前几次拍卖会,有所了解,甚至,还亲自参与了这个月中旬的拍卖会,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一口咬定,眼前的《局事帖》就一定是假的的。

  但经过了叶凡刚才那番话,朱文房内心,其实已经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若是在此时此刻,聂国章再叫来燕大考古教授,鉴定出眼前这幅《局事帖》是真的的话,他朱文房今天不但要损失两百万,而且,朱文房的名声,怕是就此也就砸了!

  “怎么,有异议?”聂国章问道。

  “我没有什么异议。”叶凡道,“只怕是有些人不敢了。”

  “哼,鉴定就鉴定,我朱文房还就不相信,眼前的《局事帖》,就是曾巩的真迹了。”朱文房被叶凡这么一激,一咬牙,狠狠说道。

  “既然如此,两位稍等。”聂国章说着,就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

  没多久时间,但见一位老教授,带着几人,出现在了人群前。

  “宿,宿白,宿老?”见到为首的一位年过九旬的老者,朱文房忍不住身躯一颤,叫道。

  宿白,这可是华夏考古界的泰山北斗,但凡跟考古打交道的人,是根本不可能有人不认识宿白的。

  朱文房自然也不会例外!

  但让朱文房完全没想到的是,聂国章一个电话请来的人,竟然是燕大老教授,宿白啊。

  “朱老板,凭借宿老在考古界的身份和地位,他鉴定的结果,你认同吗?”聂国章问道。

  “宿老说一,就是一,宿老说二,就是二。”朱文房说道。

  “既然如此。”聂国章也就没有再跟朱文房废话一些什么的意思了,对宿白说道,“宿老,有劳了。”

  “小事一桩,老朽眼馋,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宿白拄着拐棍,在两个学生的搀扶下,缓缓上前,颤抖着双手,拿起那幅字画,大致观察了一下,又让一个学生拿着画,从身上摸出放大镜,再次一一观察,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直起身,道:“没想到啊,曾巩的《局事帖》第一层,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

  静!

  宿白此话一出,整个现场,可是瞬间沉寂到了极点,几乎无数人的目光,可均是不约而同,落在叶凡身上。

  此前叶凡这么说,他们在内心,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确定的。

  但是现在,华夏考古界的泰山北斗宿白都如此说了,那眼前这幅画,不但是曾巩的真迹《局事帖》,而且,还是《局事帖》第一层,就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宿老,您为什么说这是曾巩《局事帖》第一层?”哪怕宿白都已经下了定论,但朱文房还是有些不甘心,问道。

  “1996年,失传已久的曾巩《局事帖》现身米国拍卖会前,曾有人找我做过鉴定,那个时候的《局事帖》,只有两层,我已经发现蹊跷。”

  宿白道:“2009年和今年的两次拍卖会开始之前,同样有人找我做过鉴定,但2009年的《局事帖》,就只剩下一层,成色跟1996年《局事帖》表面一样,至于今年5月15日的拍卖会出现的《局事帖》,较之于2009年的《局事帖》,成色更浅,应该就是第三层了,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老朽在有生之年,竟然还有幸见到《局事帖》第一层,请问这幅画,现在归谁?”

  “回宿老,这幅画现在归这位小兄弟。”聂国章指着叶凡,将叶凡发现这幅画的过程以及跟朱文房打赌,都简单说了一番,道。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宿白苍老的目光,在叶凡身上,略作停留,问道。

  “叶凡。”叶凡淡淡地回答。

  “什,什么?”哪怕是以宿白的心性,在听到叶凡这两个字时,也是忍不住身躯一颤,连忙上前,来到叶凡身前,深深一鞠躬,道,“叶先生,感谢您这些年来,为华夏考古界作出的贡献。”

  “宿老,使不得……”叶凡连忙扶住宿白,说道。

  “教授,他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哪怕是发现了这幅曾巩真迹《局事帖》,那也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一是运气罢了,哪儿轮得到您对他如此?”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见到宿白的举动,有些忍不住问道。

  “混账。”宿白想都没想,直接呵斥一声,指着叶凡,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居然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

  “教,教授……”那名学生身躯一颤,满目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叫道。

  “道歉,立马为你刚才的行为,向叶先生道歉,否则的话,从此以后,你也就没有必要留在燕大考古系了。”宿白厉声说道。

  “凭什么?”那名女生,本身还有些畏惧宿白的威严,但是此时此刻,见到宿白如此说,当即有些不满地问道。

  “凭什么?”宿白说道,“就凭他这些年来,追回上百件流失海外的国宝,并且无偿上缴给国家。”

  “对不起!”那名女生,没再废话,而是走到叶凡身前,深深一鞠躬,重重说道。

  “叶先生,抱歉啊,带出这样的弟子,是我宿白的过错。”那名女生道歉之后,宿白这才歉意地对叶凡说道。

  “宿老,这不能怪您,也不能怪她,她刚才只不过是太尊敬您了,为了维护您的形象和尊严罢了,这本身就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叶凡道。

  “一样的年纪,不一样的胸襟啊。”宿白感慨道,“好了,你们忙你们的,我们差不多要前往机场了,叶先生,有机会到燕京,可千万别忘了到燕大一叙。”

  “一定,一定。”叶凡说着,拿起那幅《局事帖》,道,“宿老,这幅曾巩的《局事帖》,劳烦一并带回,交给国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