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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2 / 2)


  「不是,正常饭量,我有点懒吃饭。」有的人吃饭是为了快乐,有的人吃饭是兴趣爱好,有的人吃饭是工作,而林湉榆就属于吃饭只是为了保证生存所需能量那一类。

  巡逻的保安大叔开着电瓶车经过,「外套也不穿。」

  「我运动。」

  保安大叔冷哼,「走这么慢叫运动吗?」

  「等下就跑。」叶鹿辩解。

  电话那头林湉榆轻笑了声,把叶鹿注意力吸引回来。

  林湉榆问:「当初怎么想到去打泰服?」

  「他们战队买了国服号,威胁我国服第一的地位。我就买个泰服号捅他们老巢。」

  是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这么幼稚,这么中二。

  林湉榆笔记本开着论坛,正看跟叶鹿有关的帖子,有一篇是总结叶鹿开始打泰服后的排名情况,爬榜速度惊人,也不怪泰服玩家举报他是个掛逼。

  只是最近不能每天坚持,估计没那么快登榜首。

  「平安夜那天……」林湉榆刚要说什么就被叶鹿打断了。

  「谁家的柴跑出来了?」叶鹿看到球场最内侧靠外墙的一根灯柱下栓了只瑟瑟发抖的动物,用手机灯照过去才看清楚是只柴犬,孤零零地坐在那,冷得呻吟不止。

  林湉榆突然掛了语音,发视频请求过来。

  叶鹿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接通视频,让对方看看狗子的模样,然后蹲下来擼啊擼,那狗往他小腿蹭了蹭,显然是冷的。

  「你牵去保安值班室。」林湉榆道。

  叶鹿犹豫,「主人要找来怎么办?」

  「主人忘了。」

  想了想,觉得也对,大冬天的晚上,要找哪会等到现在。要么是忘了,要么是故意丢在这里的。

  不过会把狗栓在这里,多半是员工的。整个园区都属于rs,外人也不大可能带狗进来遛。叶鹿这么想着就起身去解绳子。

  总之先送去暖和的地方再说,这狗呆下去没准会死。

  「我靠,竟然是死结。」心里一丝对人性的乐观荡然无存,看来是真不想要了。

  他又蹲下来,想从项圈下手,结果发现狗脖子上的卡扣竟然也是死结,这样一来只能割绳子。他气不打一处来,摸了摸狗子,「等着。」

  说完往保安室跑去。

  不多时一名年轻的保安骑着电瓶车载他过来,两人一个割绳子,一个用毛毯包住狗放到电瓶车踏板上。

  「行了你回去吧,我照顾它,明天早上跟领导上报寻狗主,要是没人来领就调监控。」

  叶鹿望着趴在踏板上,频频回头看自己的柴犬,总觉得像在看某个时期的自己,有点可怜。

  没心情散步,他回到宿舍,被室内的温暖拥抱,又觉得自己刚才多愁善感了。

  林湉榆侧靠在沙发上,手机固定在边桌的支架上,这是今天让领队在附近便利店买的。

  托着脑袋看镜头里忙碌的叶选手,一会儿拿换洗衣服,一会儿找指甲钳,然后进浴室洗澡,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林湉榆是一点都不困。

  这时有人敲门,好像是向维的声音。

  然后林湉榆就看到浴室的门开了,一丝不掛的叶鹿不耐烦地走出来去开门,然后又回到浴室。

  向维看到桌上多了个支架,手机屏幕亮着,没注意是在充电还是干嘛,他脱了鞋袜,从衣柜的抽屉里拿了双叶鹿的一次性拖鞋套上,然后又开始脱裤子,脱上衣,接着躺到空床上。

  叶鹿擦着头发出来,看到手机屏幕黑了,有些不自在,但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扭头见向维大喇喇躺在床上打大荒原的手游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宅男样,就觉得这特么是那个向教练吗?

  「一队那战绩你有那么忙吗?」三天两头住在基地,快三十岁的人没有生活。

  「战绩也没有很差。」向维还是维护一队的。

  「就是老差一口气,死活上不去。」向维也是头疼。

  随即又笑道:「等你上去当救世主。」

  吹头发的叶鹿从浴室探了个脑袋出来,「救世主现在还是二队替补,别展望了。」

  向维困了,把灯光调暗,「快了快了。」

  叶鹿吹好头发,收拾好浴室出来向维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他走到桌前把手机从支架摘下来,关灯上床。

  想了想,给林湉榆发了条信息:首尔现在很冷吧?

  以为对方不会回,没想到对方发了个下雪的视频过来。

  叶鹿先前那点不自在都没了:配个冬季恋歌的bgm应景。

  林湉榆:剧播的那年你出生了吗?

  叶鹿:但我看过啊。

  这是毛大嫂重复看了很多遍的韩剧,一家子男人都陪她看过。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林湉榆已经配好bgm又换了个滤镜,重新发过来。

  叶鹿看了两遍视频然后点下载保存到手机上。

  林湉榆:那狗要是没找到主人你告诉我。

  叶鹿:你要养?

  林湉榆:我堂姐在苏州做兽医,她可以帮找愿意领养的人。

  向维起床时看了眼对面床的孩子,手里拿着手机,睡得雷打不动。以为对方又是熬夜看赛事,心疼地过去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保安值班室里原先就有一窝流浪猫,这次多了只幼柴,公告栏和员工群乃至内部oa都发了,一天下来送狗粮的不少,狗主人影子都没见,不得已行政部只好去调监控。

  「鑽进来的?」

  「嗯,竞技大楼不是装修么,那边的大门要扩就拆了放挡板拦着。老头昨晚上把挡板掰了个口,捂着狗嘴鑽进来。」

  「那不就是弃养?」

  「就是故意的。」

  「零下的气温,那狗子身上什么都没穿,我看最多两个月大,要不是被发现及时,冻一晚上都硬了。」

  「我怀疑这狗不是那老头的,没准是他家里人养的,他给擅自扔了。」

  员工们今天一直在讨论这件事,据说师老闆也很关注,还让助理把保安值班室的动物一起打包送去动物医院体检。

  远在首尔准备总决赛的星盟项目今天也在讨论这件事。

  「我倒是想收养,可我们家两隻二哈已经鸡飞狗跳了。这柴犬太小,肯定被它们欺负。」俞谅无奈地摇头。

  「你家不是还养陆龟吗?」

  俞谅放假回家的朋友圈内容永远都是家里的狗和龟,每天都在伺候它们。

  「原先还有金鱼,后来让那俩混账掀了。」俞谅想到自己养了几年的鱼惨死的模样,又想哭了。

  「不想养有很多送出去的方式,偏偏选这种极端的。」

  「估计是觉得园区人多,总能碰上心善的。」

  「好歹是碰上了,不然……上海这几天正好寒流,昨天零下,一两个月大的狗不冻死才怪。」

  坐在角落里的林湉榆回想昨晚叶鹿擼狗、抱狗的动作,那种道不明的感觉又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