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持续呆愣，好久，才本能地回覆：「嗨。」

  同样简单一个字的回应，表现出来的除了陌生之外，还有不知所措的尷尬。

  「你果然一直都在玩这个游戏。」剎那芳华道。

  「嗯。」柳飘飘怔怔回道。曾经在游戏里无话不谈、携手驰骋的伴侣，现如今居然连聊上两个字都觉得困难？

  对方沉默了一会，然后说：「要打一场吗？」

  「pk？」柳飘飘问，总算超过一个字了。

  「嗯，武斗场pk。」剎那芳华说。

  「但你不是很久没玩了？装备跟我的角色有很大差距……」

  「开平衡场就好。」剎那芳华说。

  「哦。」柳飘飘的反应还处在僵硬之中，「但是你的技能……」

  「我开别的号。」剎那芳华回覆，「其实前阵子我跟人借了一个号，偶尔会上线玩玩。你把一般私频打开，我换号后密你。」

  「好。」柳飘飘答应，暗自松了口气。换号也好，这样她不看着那id，比较不会感觉那么不自在。

  柳飘飘于是把一般私频打开，没等多久，一个id「狂霸天」的角色私频了过来：「我剎那芳华。」

  「这id……」柳飘飘一阵无语，这命名风格也相差太大了吧。

  「借来的帐号不用太讲究。」剎那芳华道，「武斗场等。」

  「好。」柳飘飘一边往武斗场走去，脑海中思潮迭起。她在《江湖联盟》网游早期里最快意纵横的回忆，几乎全是与剎那芳华共同创造的，可惜后来她与剎那芳华起了一点小争执，并在那天之后，剎那芳华就再也不曾上线过。

  而这个黯淡了八年多的好友id，居然会在今天亮了起来。

  「我进武斗场了，场号1314。」狂霸天密语。

  「嗯。」柳飘飘淡淡地回覆着。

  这个场号是刻意选的吗？还是凑巧？

  不管是与不是，在柳飘飘心中掀起的依然只有过往回忆的波澜，尤其在看着那完全不同的id时，那份原本便如疙瘩般存在的陌生感也愈加强烈了。

  时间果然是感情的杀手啊……抑或是因为彼此之间曾经產生过心结的关係？

  「你开的是3d第一视角键盘模式，还是vr模式？」柳飘飘问。

  「我是键盘电竞选手，当然开的是3d第一视角键盘模式。」狂霸天回覆。

  柳飘飘能够从剎那芳华的回覆里清晰看见他一生最大的骄傲——那个曾经《江湖联盟》网游第一高手，甚至是梦想成为最强键盘电竞选手的傲气。

  「那等我一下，我换电脑登入，我也开键盘模式好了。」柳飘飘道。

  「如此甚好。」狂霸天回覆。

  柳飘飘下线，换了家用电脑后，重新登入游戏。

  然后，带着难以言喻的奇特心情进入了武斗场。

  场号，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