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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凶策第24节(1 / 2)





  “死了!嘿,什么掉进江里,那疯子是被阁主一剑刺死的。从这儿到这儿,嚯,就这么一剑过去,又狠又快。”有人兴奋地说着话,“那疯子也算应有此报,你们没看到他当时那样子,真的不像个人,满脸是血,都是自己挠的。”

  “为什么挠?”那年轻的声音又怯怯地问,“江上莫非有鬼怪?”

  “他说自己脸上应该有个什么标记,被人皮蒙住了,硬要挠出来给人看哩。疯子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那人顿了顿,很佩服地说,“阁主大义灭亲,真是条汉子。”

  “可现在许多人都说少爷没死呀。”年轻的声音又说。

  “当然不能说他死啊,总不能讲是亲爹杀的吧?就算是大义灭亲,传来传去也不好听……”

  迟夜白晃晃脑袋,把耳朵里的水都震出来,深吸一口气,再次潜进水里。

  他几次出水,终于抵达了赤神峰下。

  此地距离水工的山壁已经有点儿距离,且这儿没有光线,一片漆黑。他在水里抹了把脸,抬头看去。赤神峰很高,乌烟阁黑乎乎地矗立在半山腰,有灯光隐约亮起,堪堪照亮这团漆黑的山体。

  迟夜白从水里出来,运起内力将身上衣物弄干。方才水工们说的话他全都记住了,而且忍不住和之前听到的事情一一比对起来。

  贺灵有了狂症。她的儿子是个疯子。而贺二英也是个脑筋有问题的。

  迟夜白眉头紧皱,他似乎捋清了这几个人的关系。

  贺灵是贺二英和贺三笑的孩子,她和贺二英一样有疯病。而邵继圣是贺灵的儿子,他也和贺灵一样有疯病。

  迟夜白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讶异压下,抽出小腿上捆缚的短剑,开始攀爬赤神峰。

  第30章 十二桥(10)

  赤神峰的这一面怪石颇多,但正好有下脚处,倒也不难攀爬。

  迟夜白一边往上,一边在心头生起重重疑窦:他方才潜水,如今攀峰,说实话并不算特别困难的事情。赤神峰被乌烟阁占据,但偏偏留了这么一条捷径让人深入?

  他顿了顿,心中暗忖:不对,这条可以上山的路不是为来者留的。它可以上山,自然也可以下山。它是对赤神峰上的某些人来说,是一条下山的捷径。

  半盏茶功夫他已翻过那片陡峭山峰。此时正是深夜,峰上冷风阵阵,但十分安静。迟夜白弯下腰摸了摸地面。周围没有人,他分辨出这里距离他和司马凤发现贺二英的地方还有些距离,于是继续转身向上而去。很快,他路过了发现贺二英的院子。院子周围十分安静,但里头仍有细微人声传出。迟夜白仔细一听,还是贺二英的呻吟。

  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摇摇头继续往上去。

  赤神峰夜间并无照明,山路一片漆黑。为了不暴露自己,迟夜白走得很小心,更不使用火折子。因身处这极深的暗之中,他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峰顶漏出来的一丝丝微光。

  光线像是被重重阻隔,只透出一点点,若不是他眼力好,还不一定看得到。

  迟夜白沉沉吸了一口气,矮身小步往前快走。

  鹰贝舍的分舍中,司马凤正催促着阿四收拾东西。

  “迟少爷从不用暗器,你带了也没有用啊。”阿四一边飞快收拾一边说,“哇,你看这个流星标,淬了毒啊。”

  一旁的分舍头头连忙说:“是的,我们虽然不常用这些东西,但有备无患。”

  “迟少爷不擅长这个,万一伤了自己怎么办?”阿四亮出暗器,“少爷你不心疼?”

  “不是小白用。”司马凤看看他,“你用。”

  阿四:“……???”

  司马凤:“小白没用过,我怕他出问题,你来。”

  阿四:“我也没玩儿过暗器啊!!!”

  “没关系,你灵活。”司马凤飞快说道,“你随我上赤神峰,但不要暴露自己。我一出现邵金金就会立刻注意到,等我引开他们注意力,你就紧紧跟着,千万不要掉队。”

  阿四悻悻收起了暗器,忍不住问:“若你进了乌烟阁,我要跟着进去么?”

  “不用,你千万别进去。我和小白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出不来,你记着一把火将乌烟阁点了。”司马凤叮嘱道,“火折子多带几个。”

  阿四:“这是放火呀少爷……你们俩说不定还要去杀人呐少爷。”

  “月黑风高,正好杀人放火。”司马凤也穿好了夜行服,冲阿四道,“走吧。”

  “穿夜行服你还光明正大地去?”阿四哭笑不得,小心将暗器囊束在腰上。

  “这样才叫吸引注意力。邵金金以为逮住了一个意图潜入乌烟阁的人。”司马凤低声道,“快走!”

  在赤神峰顶部的地方可以遥遥望见荣庆城的灯火。迟夜白蹲在灌木丛之中,屏息凝气。

  在离他不足三尺的地方,一个女人正弯腰把一盆水倒在地上。还带着温度的水流淌过迟夜白的脚。

  “洗完脸,阿宝要睡觉了。”女人温柔地说着,站起来慢慢往洞里走,“不哭啊,我们睡觉觉了。”

  这是接近赤神峰封顶的一个山洞,灯光正是从洞中透出的。洞口用极为密实的草藤覆盖着,灯光艰难地透出来。

  迟夜白大气不敢喘一声。那倒了水走回去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衣,呼吸却十分急促混乱,脚步拖沓沉滞,全然不像身怀武功。

  她掀开草藤,迟夜白看到草藤里头竟然另有一扇木门。女人开了木门,孩子的哭声便从洞中传出来。

  “有糖,吃糖糖。娘亲喂你吃糖糖。”女人小声地哄着那孩子。孩子的哭声一抽一抽,渐渐停了,说了句:“姨姨陪我睡。”

  女人温声应了,把那木门也一并关上。草藤将门盖着,灯光再度暗下去。

  迟夜白仍旧蹲在原地,不敢喘出一口气,背脊上竟冒出细细薄汗来。

  在山洞之外,在那洞口的两侧,竟分别钉着一具已成枯骨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