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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1 / 2)





  过了半天,被提审过堂,果真如那牢头儿说的是使了银钱的,那个发现了自己臂钏的官儿和蔼得紧,只略问几句,便说“与她无干,放了吧。”

  红霞磕了头,赶忙出来。大理寺门外树下果然停了一辆带篷骡车,不显山不露水的,那赶车人也不认得,红霞却觉得不用自家车马倒也应该,赶忙爬上那车。赶车人挥动鞭子,车子便动了。

  大理寺所在的义宁坊本来就在城边上,马车不大会儿就出了城,又一路往西走,越走越偏。红霞揭开车帘看一看,不由得有些心慌,便试着问那赶车人:“这位郎君,我们在何处停车?”

  赶车人回头看她一眼,“着急了?”

  红霞赔笑。

  “既然你着急,便是这里好了。”

  红霞听这话说得蹊跷,不由得变了神色。

  赶车人勒住骡子,从车下抽出一把刀来,笑道:“这可怪不得我,谁让你知道得太多了呢。”说着便举刀刺来。

  红霞尖叫,在车厢里闪躲,那刀只刺破了她的袖子。

  第二刀又到了。

  红霞觉得自己怎么也得死在这里了,却突然听得破空的弓箭声……

  被救下时,红霞还惊魂未定。

  周祈坐在马上啧啧两声:“年纪轻轻的,要不是我们在后面缀着,你这会子就身首异处了。”

  红霞瑟缩一下,当初是被她搜出的钱,故而有些怕她。

  周祈哼笑:“怎么?还不说?那你就等着再有人来接你吧。”说着便拨转马头。

  一个内宅婢子,再奸猾也有限,又刚经过惊魂一场,如何还撑得住?当下便跪在了地上,哭求道:“奴说,奴都说,贵人别把奴扔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戏精们的自白

  谢庸:我擅长演斯文败类。

  周祈:我就不一样了,我擅长演剪径强盗。

  崔熠:我跟你们都不一样——我不演,我就看看。

  第31章 审结该案

  大理寺公堂。

  红霞跪在地上啜泣道:“腊月二十六, 这位道长贵人走后, 家里又请了郎中来,郎中刚走,范郎子就给我一包药丸,让我下在阿郎的药里。”

  红霞看一眼旁边范敬的袍子角儿,“我不敢。范郎子说,阿郎弄成这不死不活的样子,定是五郎让碧云下的药。以后即便有人查出药来, 也只会算在他们身上。他又以我帮他偷过账册要挟,我,我就……”

  “胡说!这婢子定是也与五郎有勾连, 想替他开罪,故而诬陷于我。”范敬对堂上坐着的谢庸行礼, “贵人法眼如炬,想必看得明白。”

  谢庸看范敬一眼, 接着审红霞:“你那臂钏中的凭帖, 还有那些贵重首饰,都是从哪里来的?”

  “上回偷娘子私房的账册,范郎子给了我一张六万钱的柜坊凭帖。娘子从来不用凭帖,我也觉得这样小小的一张纸,有些不保险,但都换了钱来又未免醒目,便买了那钗子,又换了些现钱。范郎子知道了, 笑我村气,专门赠我那个银臂钏,说那个叫‘随身钱库’,有多少钱都可以换成凭帖放在里面,戴在身上,再也没有比此更好的放钱办法了。他这回又给了那凭帖,我便放在了臂钏里……”

  范敬抬脚要踢红霞,被衙差拦住。范敬满脸委屈气愤地再行礼:“贵人切莫听信这贱婢的一派胡言。家岳当时已经那般模样,我为何还要这么做、担这杀人的干系?”

  “因郎中说,高峻的脉搏比前两日有力,或许过几天就会醒过来。”谢庸淡淡地道,“若高峻苏醒,不但他会重掌家业,方汉生下毒之事也会被捂住,而你早知方汉生与高峻的关系,若他们都无恙,李夫人沉疴多年,一日故去,这李家家业又岂会落在你一个女婿的手中?”

  范敬摇头:“贵人说笑了。前两年,某与家岳东奔西走,翁婿一同行路、坐船、宿在山林子里,要想害他,百八十回都害了,如何会等到这时候?且那样岂不干净?如今家岳虽亡故,家中却又有个小内弟,某如何独霸家财?”

  “你若早害了他,这家里头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你。况且,那时候你还不知道方汉生的身世,只觉得这李家家财以后都是你的囊中之物,故而未生杀心。”

  范敬冷着脸道:“贵人此话难以让人信服。五郎的身世,家里人都不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

  “那还要从李二娘子对方汉生的恋慕说起。方汉生从前虽住在李家,却专心读书,于买卖事少有涉足,其账册日期都是近两年的。李二娘显露出对表兄的爱慕之意,高峻压下不提,方汉生亦拒绝,然后这方汉生却学起了做买卖。”谢庸道。

  “于李家的买卖、银钱出入,除了高峻,你是最清楚的。方汉生用于开辟西北商路花了多少钱,你自然也知道,或许还向高峻质疑过,高峻却一意孤行地支持他。”

  谢庸往前略倾身子,看着范敬的脸,“不允婚姻,却任其贪家里如此多的财产——你怎会不心生怀疑?你惯常出手大方,会收买人心,李夫人身边有你的眼线,高峻身边定也是有的,便是通过这些眼线你知道了他们的真实关系。”

  “至于你为何选在现在动手——你或许不知道,在里坊街市,若哪家门窗被打破而不修补,他家门窗会被砸得更厉害,甚至引来盗贼。方五郎就是那第一个打门窗的,而你是第二个——是方五郎勾出你心里的恶魔。就像那婢子说的,你觉得,即便被查出,此事也会被算在方汉生头上。我相信杀人并非你最初的安排,因为你还有旁的动作——阮氏所生之子是你的孩子吧?”谢庸轻声问。

  范敬抬头,看向谢庸,又很快垂下眼。

  “李氏姊妹都不是心机深、口风严的人,但我猜那画儿的事,你当是听尊夫人提起的。”谢庸抿抿嘴,“本只是情浓时她无心的一句爱娇告诫,你却记住了。后来知道了高峻与方汉生的关系,你便想起那幅画来,并去高峻书房找到了该画儿。你找了与那画中人略有几分相似的阮氏,让她做画中人打扮,在每岁高峻必去的寺庙等着。一直念着赵氏、如今又掌握李家的高峻果然上当,不顾李夫人反对,纳了已有身孕的阮氏。”

  谢庸坐正:“你自己觉得这事天衣无缝,却不知处处都留着线头儿。不说高峻尸体嘴角吐药,是二次中毒的症状,也不说你对已成弃子的阮氏宽容中带着些厌烦又不太当回事的态度,单那些数额巨大的凭帖便卖了你。方五郎幼年时是受过穷的,故而用钱谨慎,他送给碧云的定情物也不过是条小小的胡式银链子,价值千钱而已,如何会给红霞三十万钱的凭帖堵嘴?”

  范敬脸绷得紧紧的:“贵人这些都是推断,单凭推断,还有一个贪财婢子的话便定我的罪,我不服!”

  谢庸看衙差:“去看看周将军回来没有。”

  不大会儿工夫,衙差回报,“周将军带着证人回来了。”

  众人都看向大堂门口。

  周祈脸上带着轻快的笑,手里拎着一根花哨马鞭走进来,似一束阳光照在这庄重肃穆得略显沉郁的大堂上。

  崔熠一见她就觉得浑身松快,这审案的时候,没个人在身边打眉眼官司,还真不习惯。

  便是王寺卿也带了些笑。

  谢庸的目光在周祈脸上停了一瞬,便看向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