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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1 / 2)





  他不善言辞,更不善于在她的面前说话。

  “说不出么?那就让我来猜猜吧。”若溪的脸上忽然闪现出了一点嘲讽的笑意。随手拢了拢而后的碎发,“你是不想看见我去报仇,对么?”

  “在你的眼里,我一直都是一个小孩子,从来都不会自己独立的去做什么事情,而且,对于报仇这种重要的事情来说,我就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一样,不仅没有胜算的把握,还可能会因此而丢掉了性命,是也不是?”

  她眼中的轻蔑更深,好像是在嘲讽,也好像是在自嘲。那眼底的冷漠如同一把冷漠的刀,将她和他之间唯一的联系也要割断。

  远处,忽然有轻微的人声传来,似乎是宫中巡夜的值夜的小官儿。

  若溪看了那个方向一眼,会转过头看着那个站在萧瑟夜风之中的男人。他白衣白袍,如同初见。

  “好了,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好好的站在这儿,活生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受到任何的伤害。”刚刚那样好的机会可以说的上是千年都不曾有过的机遇!却被他的一己私欲而搅乱!

  若溪愤恨的看着他,眼前似乎都要喷出浓浓的烈火来,那种仇恨无法宣泄的苦楚,在瞬间蒸腾起来,萦绕在她的周身。远处那个值夜的小官儿在敲着更鼓,吆喝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而她眼中的仇恨的烛火已经蔓延到了手上!

  她依稀听见周围有人在切切私语,好像是有什么宫女在往这边走着,她的胸口猛烈的起伏着,仿佛是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和压力。猛地,在那些宫女的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里,若溪猛地冲了过去,抓起白川的手,在手腕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白川明显没有料到这个小姑娘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来惩罚自己的破坏行为,一时失察,也或许是他下意识里根本就对这个女人不设防。

  真的被她咬了个正着儿!牙齿狠狠的上下切合,一个圆圆的牙龈和鲜红的血就顺着白川的手腕上留了下来,蜿蜒得像一条调皮的小蛇。红红的,煞是可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她鼻尖上的汗珠和额头上的细密的汗水以及鼻息里传出的热乎乎的气息都让白川在这一刻有些微的恍惚和失神,连手腕上那样血肉模糊的疼痛都不能让他感到一丁半点。

  “你!”若溪抬起脸来,唇齿边上海残留着血迹,眼神里却已经掺杂了太多的感情,有经营滚热的液体渐渐的涌上了她的眼眶,好难受,心里翻来覆去的翻滚着灼热的浪潮,是难过,还是不舍,是委屈还是心酸,是难耐的挤压了太久的情愫还是……其他的过往。

  那两串泪滴仿佛是为了哀悼那曾经美好的过去,和为了祭奠今日重新开始的陌生一般,前赴后继的从她的眼里留了出来,若溪掐着他的手,死死的用力,连手指上的关节都变作了白色,那人也未有发出一声痛呼。

  反而,哭泣的伤心的,是她自己而已。

  从头到尾一直以泪洗面的,似乎也只是她自己而已。

  若溪眨了眨哭的泪湿的眼睛,再也不看他一眼,所有的怒气都在那一瞬间被强制的压在了自己的心里,艰难的如同梗骨在喉,难以下咽。、

  “白川,不要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了我!总有一天,我会做给你看!”她在心里大声的默念三百遍!然后愤然起身,离开。

  他的沉静和忍受,太过沉重,让她透不过气来。

  近乎是夺路而逃,若溪转过身去,飞奔也似的离开……

  不行,不行,她要找一个地方去好好的放声大哭一场,又或者是应该好好的在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大吼三声,心里的难受和郁闷才能得到纾解。但是她不能,因为对面已经有人轻声的走来,脚步很轻,却也很快!

  白衣白袍,若溪忽然觉得这颜色碍眼的很。

  那双脚停在了她的面前,是他。她不看也知道是他。

  同样的白衣白袍,白如月光。

  “公主……”来人显然也看清楚了她脸上的神色,不由一怔。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今重逢2

  她讨厌这让她感到反感的白色,尤其还是这种浅月芽儿似的淡淡的白色!因为在她的所偶的认识的人当中,这个颜色已经成为了一个标志,一个独自属于一个男人的颜色。

  若溪眉头一拧,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那眼神之中的冷漠和梳理已经让对面的来人完全愣住,这种神色……如何会在她的脸上出现?

  白江看看上前一步,既然人家对自己没什么兴趣,他就主动一点便是。索性就干脆不理睬若溪的冷脸,直接汗颜过去,“公主……”

  “什么?”若溪不好再推脱或者假装没有看到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了,只能答应。

  “公主如何在此处?我听说陛下酒醉失态,公主正在里面伺候。”白江收紧的瞳孔里,那种怀疑的神色已经尽显。

  若溪横目看他,“可我现在在这儿,那你怎么说?”

  白江眉头更高的皱起,“您……陛下那里……”

  若溪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烦躁,好不舒服!似乎是有一团大大的火苗在她的胸口里滚滚的燃烧着,蒸腾着。

  所有的不耐烦都变得毫不留情面的一涌而出。

  “想要知道我的答案的话,请你先答复我一个问题。哦不,一个不够,要两个。”若溪忽然狡猾的笑了起来,调皮的神色更是让人觉得她此刻的心情应该是很好才对。可实际上,她的心情糟糕到了谷底。

  面对这样一个从小就认识的男人来说,他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和神色的变化,她都看的明明白白,而且,也看得懂。若是要用一个字来表达若溪此刻的心情的话,那个囚字就再恰当不过了。

  她不禁是被自己花下的那个框框牢牢的舒服,还有其他人的牵绊合击版,都让她如同被围困在了一座四壁森严的牢笼之中,四四方方的一个方框,将她裹得严实。被人囚禁起来的感觉不好,被人束缚的感觉更不好。

  但是若溪也知道如果在这个“囚”字至上寻觅一个小小的出口的话,那这个字,就变作了“凶”。

  要么,甘愿被囚,要么,成为大凶。

  这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若溪的眼神瞬间愣了下去,如同一泓在冬日里的泉水。她轻轻的,用一种几乎于是淡漠的口吻缓缓开口,“你先告诉我,你是白江还是迟延靖?”

  他若是迟延靖,他便是那个终于北冥的王族后裔,若他是白江,那么他就在还只是一个为了追随那可笑的爱情而盲从的跟随在白川身后的那个可怜的小尾巴!

  迟延靖和白江。

  你是哪一个?

  若溪心里这么决绝的想着,但是,她的潜意识里却是还在想着,若是眼前的这个人能说出来那三个字的答案,自己可能还是会选择去相信他,去原谅他。即便他们都曾经背叛。

  白江显然也听懂了若溪话中的意思,他费力的地垂下眼睫毛,似乎是已经无力到去看若溪那明亮的眼睛一眼。

  “我……”他开始犹豫……若溪没有给他太多的沉吟的机会,伸手拦住了他的话,“你先听我说玩。”

  “第二个问题,在你眼中,我该是侧王妃还是融嫣公主?”她的一对眸子在如斯的一个黑夜之中如同两点星子,寒凉又明净。看得他心头一阵恍惚,仿佛时光已经倒流,回到了曾经的共同的那儿端美好的岁月之中。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你的答案。”若溪吸了口气,让那股夜风中的凉爽横隔在自己的胸口中央,凉凉的,虽然舒服,却也憋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