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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皇帝的手术!(1 / 2)


宫廷大宴上,燕国天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册封平西王为大燕摄政王,燕国太子亲自跪伏拜称:叔父摄政王。

燕国天子邀摄政王同坐龙椅,堪比二圣临朝;

但凡真正的权臣,摄政,基本是老皇帝驾崩,新君年幼时,才能一步一步靠总揽朝政才能走上这个地位,获得这份殊荣;

唯独这次在燕国,皇帝是亲自铺路搭桥,将一切的一切,都安排了个妥当。

消息,

自皇宫内传出,

马上就传遍整个京城,

紧接着,

将向大燕各地传递,一直传递到整个天下,整个诸夏,都将因这一则消息而震动。

毕竟,

伴随着三国大战以平西王率军破上京而结束,

燕国雄踞诸夏之北,虎视整个诸夏的格局已然成型,毫不夸张的说,这一尊庞然大物内部的任何动向,都足以搅动起整个诸夏的风云。

相对于燕人自己的“情绪复杂”,可能这一则消息对于乾楚等其他诸夏之国的朝堂而言,就将显得格外沉重了。

大燕日后无论是姓姬还是姓郑,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

他们看到的是,本该是燕国最不稳定因素的晋东平西王府主人,入主了京城成为整个燕国的摄政,这意味着不稳定因素的消失,燕国内部以这种方式完成了实际的“一统”。

再加上早就被拆卸掉的镇北王府实际上已经被朝廷所掌握……

这一头战争巨兽,在舔舐伤口恢复元气的同时,已经将自己身上,打扫了个干干净净。

一旦其积蓄好了力量,那如潮水一般的黑甲铁骑,将自北方如雷霆一般呼啸而下……

至于说太子成年亲政,是否会和摄政王产生权力上的摩擦,摄政王是要当一个纯粹的忠臣留一世英明,还是会学乾国太祖皇帝那般,趁着人家孤儿寡母时黄袍加身,篡了这姬家天下;

这些,都是后话了。

太子不可能一下子成年,天子既然光明正大地做出了这种安排,燕国内部的反对势力,至少在近些年,会选择默认和接受这一格局。

空窗期这般长,足够那位摄政王做很多的事了。

他想篡位,就得做出更大的功绩,他不想篡位想当纯臣,也得辅佐新君,继承“先帝”的遗愿;

横竖,

燕国大概率都得南下。

……

外头,风风雨雨,人心未免惶惶。

但京城外的后园里头,则显得很是和睦。

皇帝住进了后园疗养,一同住进去的,还有平西王,哦,现在是摄政王。

“别说,这衣服还真挺好看。”

皇帝坐在桌旁,看着换上了新袍的郑凡走了过来。

可以说,姬成玦安排了很久,别的不提,就是这一套摄政王服,就不可能是临时加工赶出来的。

和普通的蟒袍不同的是,这上头,已经模糊了蟒和龙的区别,同时还镶嵌了不少只有皇室才能用的金边。

郑凡是太子的仲父,一声“叔父摄政王”不是白叫的,这足以在礼法上破除异姓王的规制,采用皇家的仪仗。

只不过,对这套衣服,郑凡不是很满意,

评价道;

“俗气了。”

说着,就又脱了下来。

在郑凡看来,还是蟒袍更适合自己。

尤其是四娘的审美与针线活的加持下,那一套套蟒袍,可以在审美上和舒适度上更贴合自身。

最重要的是,

在郑凡的脑海里,早就烙印下了田无镜一身蟒袍斯人独立的画面。

这时,下面开始上菜了。

端菜的是魏公公;

郑凡和皇帝相对而坐,另两侧坐着的是天天与太子。

热菜一道道地端上来;

郑凡看着这般丰盛的菜桌,不由摇头道;

“吃得完么?”

“得,你这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主儿,居然也懂得节约?”

“精细和铺张不是一个意思。”郑凡说道。

“说不得就是我最后一顿饭了,总得把自己喜欢吃的菜再过过嘴,这样过分么?”

郑凡无话可说。

说到底,姬老六还是害怕的,开颅手术,在这个时代,可谓神迹;

哪怕这个时代有炼气士,有剑客,有武夫,西方还有魔法以及斗气,天断山脉里还有妖兽出没,但不管怎样,对脑子里动手术,依旧是一个未开发的领域。

从这一点来看,姬老六愿意做这个手术,是真的付出了极大的信任;

换做其他人说这话:陛下,你脑子有毛病,咱们开个颅吧?

可能在皇帝耳朵里听起来,相当于是:陛下,我这儿有长生不老药,您吃不吃?

等同……神棍。

魏公公端上来了一道鲤鱼焙面,放下时,鱼头朝着皇帝。

皇帝拿起筷子夹菜,顺便将盘子挪了一下,让鱼头朝向自己和郑凡中间。

“姓郑的,你再想想,还有哪里有遗漏的,咱现在还能有机会再补补。”

“差不离了。”郑凡夹菜,“边边角角的就算有遗漏,也无伤大雅,你要是真运数不好,走了,就放心地走吧。”

“呵,听听,你说得这叫人话么?”

“这是为你好,反向插旗。”

“呵。”

天天起身,拿起郑凡的碗帮忙盛饭。

太子也起身,去拿自己父皇的碗。

却被皇帝用筷子敲打了手背,

太子只得走到另一边,拿起另一个碗帮摄政王盛了一碗汤。

大家吃着饭,

用到一半,

皇帝开口道;

“太子,跪下听话。”

姬传业马上放下碗筷,后退了好几步,朝着桌子跪伏下来。

“父皇我染了恶疾,不治的话,可能也就不到几年的活头了,治好的话,则能活得跟正常人无样,至少能看到你成人生出个皇孙什么的。

这个病,是你叔父摄政王发现的,你觉得,是你叔父摄政王在骗你父皇么?”

郑凡开口道;

“没人的时候,可以叫伯父摄政王。”

“姓郑的,你别打岔!”

“呵。”

郑凡夹起一只大虾,送到天天碟里。

天天拿起大虾,开始剥虾,细心地抽出虾线后,再蘸了蘸醋,送到郑凡碗中。

“回父皇的话,传业不认为干爹会欺骗父皇。”

“为何?”

“因为干爹待传业,待父皇,一向磊落。”

“人是会变的。”皇帝感慨道。

太子脸上露出了慌乱之色,忙道:“干爹做人光明磊落,怎……”

“父皇不是说你干爹,是说你。”

“孩儿?”

“你以后会变的,万一父皇这次没能治好,真的就这么走了,你一开始可能会是这般想,但时间久了,身边大臣,亲近的人,比如魏忠河啊,张伴伴啊,会跟你嘀咕起这事儿……”

魏公公和张公公一起跪下。

“你就会想了,当年父皇的死,是不是摄政王的计策?”

“孩儿……孩儿……”

“为君者,看事,做事,切忌感情用事,感情最不牢靠,晓得么?”

“孩儿……知道了。”

“你要记住的是,你这干爹,在晋东有忠诚于他的十多万铁骑随时可以拉出,三晋之地的晋军以及原靖南军部,大都心向你干爹。

你干爹还是大燕的军神,在我大燕军中,威望无二;

所以,

你干爹要造反,要拿这天下,他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拿。

你父皇若是一直活着,也就和你干爹打个均势;

他要是想,拿个晋地以立国,就是父皇我,怕是也无可奈何。

所以,你干爹没必要骗父皇,懂么?”

“是,孩儿明白了。”

“再说了,你父皇我又不是傻子,我信了,就是真事,除非你这当儿子的,觉得我这当爹,是个蠢货被人糊弄了。”

“孩儿不敢。”

“另外,相信你干爹是个值得依靠的人吧,你父皇我是相信的,你,也得相信。”

“孩儿一直是相信的。”

“还得再相信一件事,就算哪天你不相信了,你也得好好装作自己一直信着。”

“请父皇示下。”

“你得永远记着,甭管你多大了,甭管你觉得自己身边,有多少人在效忠你,只要你叔父摄政王,一天没死……”

“盼我点好。”郑凡说道,“我比你会调理身体。”

皇帝瞥了一眼郑凡,继续道:

“那你就得相信,你永远都玩儿不过你叔父摄政王。”

“是,父皇。”

“搁你这儿,直接给我打成大反派了?”郑凡又给天天碗里夹了一只虾。

“我容易么我?”皇帝反问道,“尽人事,听天命呗。”

“行了行了,咱们可以开始了,吃饱了吧?”

皇帝点点头,招呼道:

“宣陆冰。”

陆冰很快走了进来,跪伏下去。

“陆冰,魏忠河,张伴伴,自即刻起,后园封闭,旬日之后,若是朕自己走了出来,那一切无妨,若是朕直接被发丧了,那就按先前说好的做。”

“臣遵旨。”

“奴才遵旨。”

“传业,回宫去。”

“儿臣遵旨。”

一切都料理完毕;

皇帝跟着平西王,来到了后园里的一处庭院内,早在刚进京时,魔王们就已经在这里布置好了“手术室”。

亭子里,有一张椅子。

郑凡示意皇帝坐下,然后拿起一条白布,自皇帝脖颈下,圈了起来。

“这般快就裹尸了?”

皇帝有些惊愕地问道。

“给你剔头。”郑凡说道。

“哦。”

皇帝坐好。

郑凡先拿起一盆水,给皇帝洗了一下头。

“朕可以弯下腰的,这样身上全湿了。”皇帝有些不满地说道。

“待会儿还得洗澡的,没事儿。”

“那还要戴着这个白布做什么?”

“仪式感。”

“我……”

“废话别那么多,老子亲自给你备皮你就知足吧,要是开下面的那个头老子才不给你刮。”

“真恶心。”

“你居然能听懂,昏君。”

“呵呵。”

头发湿了后,郑凡拿起了一团乳白色的黏着物,沾水后,在手掌揉搓,然后全打到皇帝的头发上开始抓匀。

“挺香的。”皇帝评价道,“这个似乎晋东没卖过?”

“有几个人天天刮胡子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在乎这个的黔首,没钱买这个,有钱买的,不会用。

皇帝的头发很长也很密,涂抹均匀后,郑凡拿出了剃头刀。

“稳着点儿。”皇帝提醒道。

“老子是四品武夫,练刀的,你慌个屁。”

“你那刀是练着砍头的,你说我慌不慌!”

“也是,那你别动。”

“咔…………咔…………咔…………咔……………”

乌黑头发一片接一片,飘落在眼前;

“等治好了,这头发光了,可太有损圣君形象了。”皇帝看着自己身前的头发说道。

“放心,给你准备好了假发,看不出来。”

“呵,这服务,有全德楼那味儿了。”

没多久,头发剃好了。

郑凡伸手拍了拍皇帝,帮其解开了白布;

“走,净身去。”

“一起么?一起朕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