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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2)

老庆抽出剪刀,直扑郑经。

郑经吓懵了,毫无思想准备。

老庆拽开按摩女,大叫一声:“你叫你再害人!”一剪刀戳中他的后背。

鲜血喷涌,郑经惨叫一声,倒下了。

按摩女尖叫一声,光着腚冲出房间……老庆被捕了,他像一个勇士一样随着公安人员上了警车。

弄玉急得团团转。老庆由于犯有故意伤人罪,面临着3年徒刑的判决。

郑经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成为重残,他的风流生涯划了一个句号。

银铃、雨亭、黄秋水等四处奔波,大声疾呼,要求为老庆减轻处罚。

舆论大哗。

新闻媒体加炒作,热门新闻欲然纸上。

律师界蠢蠢欲动,许多律师愿当老庆的辩护律师。

银铃为老庆赎罪,自愿曝光,她向公安部门和新闻媒体公布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弄玉大声呼吁:自由职业者老庆在这个案件中,道德得了100分,应当挽回法律方面的输分!

洪强自愿捐了5千元,做为大家为老庆奔走呼吁的经费。

沙龙里的年轻女律师林婕被确定为老庆的辩护律师。

老庆在看社所里待遇不错,用他的话说,虽然不自由,但是活得挺滋润。

看守人员对他挺同情,说:“好好改造吧,多学点法律知识。”

老庆说:“是啊,我已经托人到王府井新华书店法律专柜买书去了。”

银铃珍藏了老庆的那把剪刀,她说等以后成立了中国见义勇为博物馆,她要把这柄代表正义与道德的利剪献给这座博物馆,供大家参观。

雨亭动员沙龙里的许多朋友联名上书法院院长,对老庆的行为进行申诉。林婕律师也在法庭上据理力争,法院判处老庆3年徒刑。郑经的行骗行径已在媒体充分曝光,由于他嫖娼被罚款五千元,接受教育3个月,由于他有伤在身,暂且养伤。

老庆从此在北京郊区的监狱中开始了劳役生活。银铃和弄玉每周都到监察院狱探监,带一些生活用品。

狱中的狱友知道老庆作案的背景,都比较同情他。老庆在里面坚持学习和写作,在这期间他好像成熟了许多,他在一篇《论四十岁男人》的文章中写道:“男人四十,成熟,深沉,内涵丰富,颇有魅力,他比三十岁的男人沉稳,比五十岁的男人幽默,男人的立足之本是事业,如果他没有事业,只是每天吃喝玩乐,就会越来越茫然,越来越困惑,就会萎靡不振。如果工作能体现他才能和人生价值,那么他就有了精神寄托,就会生机勃勃。男人对家庭的重视,首先来源于他对妻子和孩子的情感。四十岁的男人容易有隐私,是人都容易有隐私。无论是为情,为性,还是为什么,他们的内心深处,都渴望能拥有一个红颜知已。这位红颜知已不是他的妻子,因为妻子已为他自己的一部分,如同手足一股的亲情,正使他欣赏妻子魅力的能力在减弱。男人的血液里骨髓里永远活跃着时刻准备接受诱惑的基因,男人的情一般不会坚定不移,男人的身心一般不会一心一意投入一个女人的怀抱,不会在单一通道中得到满足。婚后的男人,只有碰到新鲜的艳遇,便可能心旌摇荡,心猿意马。但一旦得到了新的女人,他们对那一时的欢愉也会很快就厌倦,他们知道,到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第三者”真正入门,也许更加烦恼,只要雄风犹存,男人往往在跳稳一条船后,再去寻找新的船只。男人没有弱小到要依靠一个女人才能存活,同此他们似乎也不会死守一个女人,四十岁的男人更是如此。

四十岁的男人对女人的欣赏,已不仅仅停留在表面的容貌和身材上,他们往往能透过女人的容貌,审视到女人的内心深处,风流的、沉稳的、智慧的、平常的、风情万种的、安分守已的、各种各样的女人在他们的眼前,一一飘过。突然,他的心怦然而动,因为他被一个女人吸引住了,那个女人成了他心中憧憬的偶像,他把她神化,把她理想化,他要拥有这个优秀的理想的女人,但他要藏而不露,自然而然,等待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四十岁的男人自控能力较强,他能避免许多令人尴尬的局面发生。女人往往欣赏男人的成熟和坚强,善良和正直,因为男人一样不是十全十美的定人,因此女人能纵容男人的忧伤和脆弱,爱男人的真诚和坦荡。四十岁的男人,在少女眼中是一道绚丽的彩虹,在少妇眼中是一架使人心旌摇荡的秋千,在中年女人眼中是一把舒适的躺椅,在老年女人眼中是一段评书,在漂亮的女人眼中是一个门帘,在平庸的女人眼中是一堵墙,在贤慧的女人眼中是和平的绿洲,在贪婪的女人眼中是一棵摇钱树,在**的女人眼中是一章色情描写,在才华横溢的女人眼中是一石砚台。四十岁的男人是朦胧的清晨,是温馨的中午,是绚烂的傍晚,是深沉的夜晚,是女人永远也解不开的一道题……老庆托银铃把他新写的这篇文章交给雨亭,再由雨亭设法在报上发表。雨亭把老庆这篇文章推荐给一家很有销量的报纸副刊发表,立刻引来百家争鸣。报纸特地开辟一个专栏,论题就是四十岁的男人。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四十岁的男人和女人纷纷撰稿,各抒已见。有的人撰文说,四十岁的男人是危险的男人,他们有经验,往往有钱,有地位,他们往往是猎艳的高手。有人撰文说,四十岁的男人如果还心猿意马,花心难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那社会岂不乱了套?还有的人撰文说,四十岁的男人死亡率最高,他们往往是社会的栋梁,家里的顶梁柱,单位的一把手,整日劳碌,不知辛苦,积劳成疾,这是最危险的年龄。更有的人撰文说,四十岁的男人身处悬崖之巅,平淡的生活,觉得乏味,而影视剧里婚外恋在花样翻新,此起彼伏,他们也想体验一下这种生活,再过五旬,趁着年轻力壮,及时行乐。以前是有贼心,没贼胆,有贼胆,没贼力气,有贼力气,贼没了。

银铃和弄玉把外界的反映,一一汇报老庆,老庆想到自己在里面,也能引得舆论哗然,也觉宽慰许多。

春恨秋悲,花开花落,转眼间老庆已服刑一年了。金蔷薇茶屋在黄秋水的调理下,还算有余。老庆在这期间阅读了大批书籍,又写了不少诗歌,其中有一批诗是写给沙龙的朋友的。他写给弄玉的诗是:

临窗一弯明月一轮过后便身不由已白纸黑字蛛网攀上心壁同室相处几年邻居谁来赏玩正是弄玉的小小年纪他写给银铃的诗是:

你犹如一片落叶被大地镇压着看不到千树万树的梨花只在喘息中露出半个憔悴他写给雨亭的诗是:

雨中的亭满载着风和雨情躲在亭里不知向谁倾吐梦之苑来了告别了松花江的纤夫雪之庵去了草丛里只有香如放日落了雨住了亭子剩下了四根泪柱他写给黄秋水的诗是:

你锁了一间房屋这房屋的价值确实难估既然人生只有一次又何必活得那么辛苦她离别了这房屋常在梦里回顾人的心绪有时就像一杯苦茶变化莫测稀里糊涂他写给飞天的诗是:

人,不是一棵树不能永远呆在一个国度诗是你最好的伴侣携你走过多少山野江湖回忆殒落了只留下弯弯曲曲的小路地平线没有尽头背影越来越模湖他写给新颖的诗是:

断弦的琴倚在荒凉的角落里享受寂寞一杯苦酒也浇不灭多年的一厢春水假若有一天你放弃了红颜知已我愿接受所有的折磨他给洪强的诗写道:

帆起了你从海外归来浴在故乡的朝霞里风起了你从堤上走过落进残疾的泥里云起了你从梦里走来让回忆哭泣他写给雷霆的诗是:

每天你伴着佛睡觉佛看你时很近你看佛时很远每天你卧着画醒来画离你很近你离画很远老庆把这些诗交给弄玉,由她转交雨亭,再由雨亭推荐到杂志发表。

黄秋水看到老庆的诗歌创作日臻成熟,非常高兴。他想,老庆是出于义举才做出过份事情,如果说在里面时间太久,不知会不会弄出精神抑郁症,于是便与雨亭商议,能不能想不想办法。

雨亭说:“可以考虑保外就医,听说他有严重的高血压,还有哮喘病。”

黄秋水一拍大腿,说:“我去活动活动,或许能让他出来。”

黄秋水主意多,社会关系广,办事麻利,一个月后,老庆办理了保外就医手续,回到了家。

弄玉和银铃见老庆回家,自然十分高兴,金蔷薇文化沙龙的朋友为老庆在翠花楼接风,老庆一时激动,多喝了两杯,泪如泉涌,激动地伏在桌上大哭。

雨亭问:“老庆谁欺负你了?”

老庆摇摇头。

黄秋水问:“想孩子了吧?”

老庆又摇摇头。

飞天问:“想女人了吧?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老庆破涕为笑,还是摇摇头。

牧牧问:“那因为什么?”

老庆深情地说:“我觉得人生最大的幸福是自由,我对人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穗子扭动着肥臀,原地旋转一圈,高举酒杯,说:“对,自由万岁!”

牧牧高举酒杯,说:“对,为自由干杯!”

酒杯相撞,爆发出一片欢呼。

自由万岁。

老庆由银铃和弄玉挽扶到家时,已是深夜一点了。

银铃有些内疚,也想照顾老庆几天,于是和弄玉并卧一床。

由于是单人床,二人并卧显得拥挤,银铃睡觉时十分安稳,一动不动,弄玉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每当弄玉翻身时都会惊醒银铃,弄玉见状更加不安,翻身反而更频繁。

弄玉见银铃两只黑黑的大眼睛闪着光泽,知道已被她吵醒,于是说:“银铃姐,我睡不着,我知道我吵醒你了。咱们聊聊天吧?”

银铃点点头。

弄玉偎着银铃的肩头,说:“银铃姐,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气,好像很冷的那种香气。”

银铃说:“我长期不吃荤,只吃素食,吃蔬菜和水果,还辟谷一段时期。”

弄玉说:“我可喜欢吃肉,特别喜欢牛排、小泥肠。银铃姐,我觉得你身体很凉,有一股凉气。”

银铃咯咯笑了,“不会是绿色的尸体吧?那是**时期有名的传说。”

弄玉问:“你是怎么离婚的?人在婚前为什么不慎重选择呢,离婚会给孩子带来很大的痛苦。”

“男女在接触的初期,男人更注重的是性,女人一般比较重情感。我那时刚从部队复员,也是一个长得秀丽的女孩,我被他的侃侃而谈打动了,他掩藏了他的所有缺点,结婚以后才知道是一个错误。他喜欢寻花寻柳,缺乏家庭责任感。要孩子又是一个错误,我本性懦弱,总是忍让,发展到最后,他竟然带着一个年轻女人到家里来。我终于无奈地做出离婚的选择。其实现在有多少女孩子真正是为了爱情。他用同样的侃侃而谈,骗取了那个女孩的虚荣心,他和那漂亮女孩结婚后,那女孩才明白他并没有太多的钱,买房子和轿车只是海市蜃楼,结婚第三天便跑得无影无踪。后来他又找到我,痛哭流涕地表示要复婚,即使不复婚,看在孩子的面上也要保持同居关系,接着便动手动脚。我严厉地对他说,你要这样,我可报警,发展下去,你要犯强奸罪的。他一听,吓白了脸,溜走了。”

弄玉赞叹地说:“银铃姐,你真有种。”

银铃快活地说:“我离开他,就像甩掉了一个大包袱,我非常赞同老庆的话,自由,真好!”我呼吸的是实实在在的空气,我沐浴的是暖日融融的阳光,我自由了,我多么幸福啊!

“从那以后,你从来没有再爱上一个男人吗?”

银铃认真地说:“爱情这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是可遇不可求的,有时它与你擦肩而过。有的人恐怕一辈子也得不到。……”

银铃叹了一口气。

弄玉问:“你喜欢老庆吗?”

“我当然喜欢,他的内心深处的东西,他表面上玩世不荣,像个嬉皮士,又像阿Q,有时还像孔乙己,可是他有侠骨丹心。他为我复仇,由此受到连累,我一生一世也不会忘记他。”

“你会为他献身吗?”

银铃摇摇头,我们是朋友,不是那种意义上的朋友。如果是那种关系,就会贬低了我们的这种朋友关系。但我有时也会做一些邪梦,譬如有一天,我梦见我和老庆在浴室里洗澡,他给我洗得可认真了……,醒来才知道是一场梦。梦有时很离奇。

弄玉笑道:“你的脸一定红了。”

银铃笑着推了她一下,“鬼精灵,当然红透了,热得发烧。”

“你现在的脸也一定很红,像个红苹果。不信,开灯瞧瞧。”

弄玉爬起身,要去按开关,被银铃拦住了。她轻轻地拍了一下弄玉尖尖的臀部,说:“别闹了,三更半夜了。”

弄玉躺了下来。

银铃问:“你喜欢老庆吗?”

弄玉翻了一个身,头朝墙,说:“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给他做早点呢。”

第二天一早,银铃一睁眼,便看见弄玉端着一碟荷包蛋从门前穿过,走进客厅。她一骨碌爬起来,看看表,早晨7时,他迅疾地穿好衣服,走进卫生间,急流如注。然后洗脸刷牙。脸巾太脏,一股溲味,这是老庆的脸巾,已经多日未洗了。嗽口杯底有一圈黑渍,牙刷杂毛狼籍,银铃费了许多劲儿才把毛巾洗干净,又把嗽口杯洗好。

老庆还在熟睡。口中喃喃梦呓。

弄玉推醒他,叫道:“庆哥,该起了,吃早点。”

老庆呼的睁开眼睛,吓得浑身哆嗦,说道:“这是哪儿?我马上出操,马上出操……”

弄玉笑道:“这是家里。”

银铃扶着他,说:“醒一醒,醒一醒,缓缓神。”

老庆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弄玉,又呆呆地望着了望银铃,面无表情,呆若本鸡。

弄玉叫道:“是我,弄玉,你的魂儿哪儿去了?”

银铃叫道:“老庆,庆哥,我是银铃,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吓死我了!”

老庆的嘴争嚅动着,口水溢了出来。

弄玉连忙用手绢去擦。

老庆昨晚洗澡,头发皆湿,被头部压了一宿,发梢翘了起来,活像一只翘冠公鸡。

弄玉说:“快醒醒,开饭了!”

老庆听了,还是不解其意。

银铃说:“庆哥一定是拿咱俩开玩笑,炸尸吓咱们。”

弄玉说:“我看不像,他好像灵魂出窍。”他在老庆大腿上狠狠扠了一把,还需要没有反应。

弄玉说:“糟糕,银铃姐,你不是会按摩吗?你给他按摩,看他能不能清醒。”

银铃说:“我先给他发功。”

弄玉着急地说:“不会走火入魔吧?”

银铃摇摇头,掀去老庆的被子,站在离老庆一米的地方,屏足气,大吼一声,双手推向老庆。

弄玉在一旁见银铃脸憋得通红,双目圆睁,上气不接下气,大气不敢喘一口。

银铃发了一阵功,然后收功,问道:“弄玉,有感觉吗?”

“有没有感觉热气?”银铃睁大眼睛。

弄玉依旧摇头,说:“没有热气。”

“那你是缺少气功灵感的那种人。”银铃看了老庆,老庆依旧发怔。

“银铃姐,你给庆哥按摩,看看有没有效果?”

银铃说:“那我给他踩踩背,试一试。”她脱去老庆身上的背心,老庆仅剩下一条内裤。

银铃把老庆的身体扳过来,然后脱鞋站于床上,在老庆背上有节奏地踩起来。

老庆后背的肉又宽又厚,黑糙糙的一片,有粉刺衰老褪化的痕迹,就像南方老水牛的皮。

随着银铃有节奏地踩,老庆的身体也一颤一悠。

过了有一顿饭的功夫,老庆仍不见完全醒来,弄玉有些沉不住气了,于是说:“你的这气功管不管用呀?又是伪气功。”

银铃本来已累得香汗津津,听到弄玉这番言论,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床上。

弄玉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她说:“不如打999,让急救车来,送医院,不然的话,耽搁了庆哥的性命,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说着从挎包里摸出手机,就要拨号。

老庆一骨碌爬起来,大声说:“弄玉,别打,别打。”

弄玉见老庆捉弄自己,嘤嘤地哭起来。

银铃见老庆又演恶作剧,也是又气又急,用小拳头狠狠捶打着老庆。

老庆在床上双膝跪床,求饶道:“我给两们姑奶奶赔礼了,只因在外一年,刚回家,还不适应,又困又乏,做了一宿的梦。”

弄玉问:“都做了什么梦?”

老庆笑道:“我在长安街上脱个净光,在大街上裸奔。我跑得真痛快,街上的行人若无其事地走着,来去匆匆,好像习以为常,没有一个人嘲笑我。我拼命地跑啊,跑啊,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好像是飞起来了,腾云驾雾一般。可是奇怪的是,行人没有一个人抬头看我。前面忽然出现一个大湖,一望无际,湖边芳草萋萋,树影婆娑。我怕掉进湖里,拼命吸气,让自己的身体上抬,上抬,别扎进水里。”

银铃说:“这湖水一定很深,很凉。”

弄玉说:“我想,那湖可能是玉渊潭。”

老庆又说下去,“我越怕掉进湖里,身体就越往下沉,越往下沉,就越觉呼吸紧张。”

银铃问“你梦见船了吗?”

老庆摇摇头,“没看见船,只看见一片汪洋。”

弄玉问:“你有没有梦见白马?”

银铃说:“女人梦见白马,才是桃花运的吉兆;男人梦见凤凰,才是桃花运的吉兆。”

老庆说:“我也没梦见凤凰,我倒是看到了两只小白鸭,正在湖里悠闲地嬉戏。”

“你梦见大树了吗?”弄玉问。

老庆摇摇头,“我跑进了八宝山,忽然看见无数的尸体也在奔跑,也是裸奔,白白的,像一片云。我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不进坟墓?跑什么?’其中一个回答:‘我不愿进坟墓,我喜欢自由自在地运动,人生多美好。’我发现他底下空无一物,感到惊奇,忙问:‘你怎么把生命之根束之高阁了?’他叹了一口气,说:‘现在人类社会又发明了变性手术,男人可以变女人,女人可以变男人,也可以相互交换角色,一点神秘感也没有了。’他跑得好快,我累得气喘吁吁,有些追不上他。我发现他也戴着眼镜,于是问:‘你怎么还戴眼镜?’他无可奈何地说:‘冥界近视眼也不少,阴阳两界差不多。’我问他:‘老兄,你在那儿过得怎么样?’他回了一下头,回答:‘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是一般般,是平安即是福。’他拐过山坡就不见了。我拼命去追去找,他没有踪迹。我一头扎进苹果园,见到那么多红通通的大苹果,见左右无人,摘掉一个,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正吃着,忽听有人叫道:‘你怎么偷吃苹果?’我仔细一看,正是监狱里的管理人员,我一下子就吓醒了。”

弄玉说:“你这梦够长的,也够累的。”

老庆说;“是啊,我直在飞,生怕坠落下来,拼命提气,当然累多了。”

银铃说:“你定定神,然后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饭,弄玉一大早就把饭做好了。”

老庆笑道:“原来你也没走,现在我可是一妻一妾了。”

银铃脸上漾起一片红云,说:“美死你!”

老庆说:“二位娘子要回避一下,我要换一下大裤衩。”

弄玉、银铃于是退了出去。

老庆换了内裤穿了衣服,洗漱停当,危襟正坐,开始吃早饭。

早饭是馄饨、油条、面条、鸡蛋、有弄玉做的,又有她出外买的。

老庆津津有味的吃着,咂巴咂巴嘴道:“我媳妇做的饭就是好吃,可吃到家里的饭了。”

弄玉笑道:“也有胡同口小吃店大嫂做的饭。”

老庆问银铃:“听说什刹海的金蔷薇茶屋现在生意不错。”

银铃说:“还是黄秋水老道,他把沙龙的研讨会、笔会、报告会等,都移到茶屋举办,每个沙龙成员发了一个饮茶卡,八折优惠,每月至少到茶屋消费两次,所以如今茶屋生意兴隆,回头客不少。”

老庆道:“还是姜老了辣!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