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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1 / 2)





  银九笑了一下,很淡很轻,踱步回到桌边坐下,夹着小黄鱼看了看,然后塞到嘴里,只咬了两下就囫囵咽下,就像是嚼了半截蜡烛,看着毫无食欲。

  他只尝了一口便搁下筷子,说:“牡丹没有跟你说,里头还有数不尽的宝藏么?”

  “禁地关押的不是邪祟妖魔吗?”

  银九抬眼看她,“哪来那么多邪魔。不过是人心作祟。”

  所以,这里一直被四方觊觎,根本就是因为巨大的财富!那得有多少钱啊,她控制不住得往禁地那里看了一眼,心中升起好奇。

  只是她又不解,既然是财富为何不上交,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就好了,若有了大笔财富,我们便将这些洋人都赶出去,去除租界,自己做主。于民于己都是福祉,为何要神神秘秘的镇守?

  “九爷,为何不……交给市长?”

  “钱财亦会作恶,若宝藏现世,那才是浩劫开始。”

  “那你要一直……守着?”

  银九两指捏着茶盏边沿微微晃动,闻言道:“守到守不住为止。”

  她点点头,奇怪银九为何同她说这么重要的秘密,难道是表示对她有了信任么?

  随后她又开始担忧,如果禁地并非全然镇压邪魔,那阿婆他们被抓到这里又是什么原因?难不成捉来做“守财奴”?做苦役?

  看来,事情似乎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不单单是银九为了挚爱疯狂炼药,扣押魂器这么私人的谋划,背后或许还隐藏这着更深的缘由。

  第三十七章

  因说起了禁地的事,先前因生辰问题冷下了气氛缓和了些,杜泉对银九口中的宝藏产生好奇,又忧心阿婆下落,心里起起伏伏,对庆祝生辰这件小事反而不怎么在意了。

  她看着金黄小鱼干,又想起宝藏,不禁喃喃道:“那得有多……少钱?”堆起来是不是像小山那么高。

  “能买下半壁江山。”银九似乎不在意。

  杜泉夸张地“哦”了一声,没见过世面般的捂着嘴说:“那我恐怕一辈子……都数不清。”

  “俗物罢了。”

  也不知是真清高还是假清高,银九说起那金山银山时似乎更为厌恶。

  她谨慎地立在一旁,观察银九此刻似乎心情不错,于是又问道:“九爷,那么多宝贝,不好藏吧,没有……守卫么?”

  银九挑眉,看着她的眼睛问:“你想问谁?”

  杜泉站着他坐着,垂眼正好与他对视,她移开视线看了看窗外那像是被火烧了的枫叶,又皱眉看向他,紧紧攥着拳头,压低声音问:“禁地里……除了这些,也关其他人么?比如那日的邪物,她说自己之前也是……寻常人,是被施加了术法才……那样的。九爷,禁地还有它……的族人吗?会报复么?还会再出来……伤人么?”

  “不会。”

  “哦。”

  “你不去招惹,自然不会受伤。”银九大约是以为她被上次的邪物吓坏了,所以才怕公馆里还关着其他同族,温声说了一句,有些安抚的意思。

  杜泉点头道谢。

  正说着,窗户上传来敲击声,杜泉侧头,就见楼月生和芒星过来了,她连忙收拾,怕打扰这几人议事。

  楼月生进来后,看到小黄鱼很是开心,抢过来就递给芒星,自己也捏了一只品尝,两人都夸赞鱼干美味。他们似乎真的在厨房等着给她庆祝生辰,所以上来后先是责问银九为何拘着杜泉不让下去,又说杜泉偏心,把好吃的先给了银九。

  杜泉憨笑,挠了挠头说:“我这就去做饭。”

  芒星端着盘子,一边吃一边朝她挑眉笑了笑,一口大白牙,笑得明朗。

  银九见她拎起食盒,伸手压在盒上,看着楼月生不愉道:“想吃,便自己做。”

  “嘿,我说银九,你真是越发的无良了,管得真宽。你这不吃,还不准我们吃,暴殄天物,浪费粮食。”楼月生眼神不屑,随后凑到银九跟前说:“趁着小尾巴生辰,咱们也来个聚会,把大家都叫来……”

  “银公馆不准庆祝,这是规矩。”

  楼月生用帕子擦了擦手指,对着银九撇了撇嘴,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说:“老古板,那我们不打扰你行了吧。”随后拉着杜泉的手腕,说:“小尾巴咱们走,不碍着大老板的眼,我们给你准备了好东西,走。”

  杜泉无措的看了银九一眼,他凉凉地扫了眼楼月生抓着她的胳膊的手指,转身去了书架前。随后冷声道:“芒星,明日起,你教她。”

  芒星响亮地应了一声,“好嘞。”

  于是杜泉被带下木楼,到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银九正抽出一本书,抬臂时衣衫贴在背上,蝴蝶骨都快飞出,伶仃清冷,孤傲寂寥。

  “放心,银九是大人,不会生气的。”

  杜泉回身就见楼月生正微笑着看她,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

  出了归墟堂三人便进了厨房,饭桌合并被挪到中间,上面已经摆满了各色美食,还有酒水鲜花,她一时有些惶恐,自己过个生辰而已,吃碗面便好,这么隆重她反倒不自在,她看了看陈璜,他怀里抱着肥仔,脚边卧着阿铁,对周围话题漠不关心。

  老管家、牡丹挨着,不知在低声说什么,见她进来,牡丹十分自然地笑了笑,似乎之前的交锋从未出现过,这才是厉害人物,牡丹攥紧手指,也冲她笑笑,一笑泯恩仇,起码得做做样子。

  泽秋走过来,先是笑她头发奇丑,又凑过来小声道:“你可别以为这是给你庆祝的,今儿是银公馆建成的百年庆,也巧,竟赶在一天,算你运气好。”

  “那几个是谁?”她现在对泽秋的奚落讽刺已经不甚在意,就当没听见。她很好奇多出三个生面孔是谁。

  桌子靠东方向坐着两男一女,一男子穿深蓝马褂,身形矮胖,约摸四十岁上下,戴礼帽和眼镜,微微笑着十分和气。另一男子穿黑色西装,身材极好,宽肩长腿将西装衬得笔挺。二十五六,和楼月生看着差不多年纪,头发喷着发胶整齐梳着,笑容浅浅,绅士有礼,有着精英派头。

  挨着牡丹的女子看着三十多岁,头发剪得很短,烫了卷正好在耳朵边,戴着很大的宝石耳环,柳叶眉,丹凤眼,唇色深红,看着有几分凌厉。好在笑起来爽朗,说话利索,是个直爽的人。

  泽秋抬下巴指了指楼月生,“他一会儿会讲的,再说,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和你又没什么关系。”说罢哼了一声,就挨着陈璜坐了回去,一把夺过肥仔抱在怀里用力揉了几下,随后被挠了一把。

  杜泉偷笑了一下,跟着楼月生入了座。开饭钱前楼月生果然笑着对她介绍说:“戴眼镜的这位是银氏百货经理,周海,我们就靠他挣钱。身边这一位,黄文,银氏金融公司的经理。最后一位美丽的女士,广济医院现在的院长,黄颖。”